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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<h1>第169章</h1>
    这是他与魏危谈判的最后期望,也是他知道日月山庄出事以来,最不解的事情。
    面前的百越巫祝指尖点了点霜雪刀柄,用异常平静的语调回答他。
    “你还记得徐安期么?”
  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  赫连知途像是根本没有没有听懂魏危这句话一样,眉头很快地皱了一下。
    过了片刻,他嘘一口气,无声张开一个啊的口型。
    ——
    他记得。
    他自然是记得的。
    徐安期是他在中原杀过的人中,印象最深刻的一个。
    徐安期死前的眼神很不寻常——赫连知途杀过那么多人,见过那么多濒死之人的眼睛,垂死挣扎的、哀哀求饶的、奋力挣扎的……却没有一个是徐安期这样的。
    琦年玉貌*的少年郎,即使身中美人泪,内力被一寸一寸消解,被逼至穷途末路,他的眼中没有露出一丝害怕。
    他艰难抹去唇角的血渍,笑道:尔等宵小,不及我万分之一。
    赫连知途无数次在梦中被双目刺痛疼醒,夜深人静时,想起徐安期临死的眼神,还是忍不住疑惑。
    为什么徐安期没有害怕?
    死到临头,他的眼神依旧坚定,目光依旧那么明亮,好像身为江湖的素冠天才,死在自己手里,他并不觉得恐惧。
    不知为何,赫连知途想起写下君子帖的郭郡与孔子昕。
    中原的典籍上写:所谓云中白鹤,非燕雀之网所能罗也。
    他想,从前有孔氏夫妇,被赫连独鹿杀了,如今又来一个徐安期,被自己杀了。
    ……然后呢?
    中原还有多少这样的人?
    他们杀得干净吗?
    那时候的赫连知途没有给出自己答案。
    直到他再次遇见魏危。
    贺归之拿到江湖第一的那晚,他在山庄中看见魏危一个人独行,在见到那张面孔的时候,他曾经是有一瞬的恍惚的。
    “我从前与姑娘是不是见过?”
    他忍不住这么问。
    有那么一瞬间,赫连知途几乎以为是故人的鬼魂重回人间。可满院灯火摇晃,魏危投在地上的影子颤巍巍动着,那分明是活人才有的影子。
    那时候他并没有联想到那个已经无声无息死了二十多年的人,如今魏危再猝不及防提起这个名字,那些前尘往事纷沓而来,曾经在夜里产生的怀疑、那些猜测、不能宣之于口的恐惧,把赫知途堵得哑口无言。
    一个接近不可能的念头出现在他脑中,赫连知途有一种不敢置信的荒谬感,他的脸色铁青,唇色雪白,眼神越发骇人。
    “徐安期是你的……”
    魏危是徐安期的女儿。
    赫连知途晃了晃,恍惚中,徐安期借由魏危的眼睛,穿透二十年的光阴看着他。
  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  赫连知途知道他没有了任何与魏危谈判的可能性。
    他握住长刀的手轻微颤动了一下,抬起眼来,看向魏危。
    残阳如血。
    他知道贺归之必定死在魏危的刀下,这位百越巫祝此行就是来亲自为徐安期报仇的。
    但按照百越一报还一报的风俗,只要魏危不打算假手于人,他就还有一点生的希望。
    他想,他当年能杀了徐安期,如今便能杀了他的孩子。
    世间从没什么不可能。
    然而下一瞬,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迅疾而来,转眼来到赫连知途的背后。
    楚凤声和燕白星一左一右,动作整齐划一,提膝狠击对方腰部要穴,赫连知途眼前一黑,踉跄跪地,连惨叫都发不出。
    贺知途反手抓住他们的手腕发力,还要挣扎,两位巫咸对视一眼,用力钳住贺知途的手臂,从腰际抽出一柄尖锥,默契地同时发力,面不改色刺穿他的小腿,狠狠将他钉在地面上!
    赫连知途张大嘴巴,放声嘶吼,痉挛着仰起头,鲜血顺着锥身汩汩涌出,在身下积成一片猩红的血泊。
    他已没有了半点与之相持的力气,剧痛中,他的余光瞥见一片雪白的衣袍。
    一道声音从他头顶传来。
    “赫连知途,无论在哪,只要你活着,我都会去杀你。你死了,你的魂魄也回不到靺鞨草原。我的母亲在等着你,你的生魂到不了长生天。”
    霜雪刀缓缓出鞘。
    赫连知途双目通红,一口血呕在喉咙中,牙齿发出恐惧至极的碎颤声响。
    他擅长挣扎、杀戮、玩弄人心,但如今他再怎么挣扎,都不能阻止死亡之路在他眼前铺开。
    他的一只脚无可换回地踏了上去。
    霜雪刀切开他的脖颈,赫连知途看见属于自己的血珠飘浮在空中。
    在残阳的最后一丝血光中,他的头颅被斩断,掉落在地上翻滚着,最终停在一汪血泊中。
    ……
    ……
    儒宗,齐物殿。
    百年不曾断过的香火缭绕,徐安期的牌位终于被请入齐物殿内,静静地立在孔子昕与郭郡之后。
    儒宗素冠徐安期。
    四岁作诗,九岁读六经,十岁通晓三才六甲之事,转而拜入持春峰主门下,成为如今的儒宗掌门徐潜山的师弟,十二岁获太玄剑,二十一岁灭心灯三十一盏,二十二岁成就素冠之名,名动江湖。
    如今算来,他死的那一年才二十三岁。
    徐潜山对着那块木牌,看了很久。
    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,多少恩怨,都随着故人离世长眠。
    还在人世的却总放不下。
    “我见过你的女儿了,她长得很好,陆长清家的小子也喜欢他,你别担心。”
    过了片刻,徐潜山又淡淡笑起来:“当年在日月山庄,长清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居安,你总说这个名字占了你孩子的便宜。”
    “如今孩子长大了,他们有自己的主意,你就别生气了。”
    风过沙沙,自然没有人回答他。
    徐潜山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,他斟了一杯酒,与眼前含笑的少年遥遥碰了一杯,一饮而尽。
    这些年来,他没有一日忘记过徐安期。
    “……师弟,我们就快在泉下相见了。”
    第124章 莫不饮恨而吞声
    自乔青纨敲响鸣冤鼓来,扬州广场上围了越来越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。
    乔青纨双膝跪在地上,抬头坦然与上方按察使对视,将那封揭露日月山庄真相的状纸高举过头,一字一句,将真相公之于众。
    真相像是池塘中被掷进的一枚石子,随着乔青纨的陈情,随着前面的听众的转述,一层一层传递开来。
    沉睡了二十余年的冤情在这样的传递中不断生长,并且随着年复一年的累积,细节如藤蔓般缠绕延伸,越来越让人惊愕,越来越令人愤怒。
    从赫连知途是如何假借流民的名义骗山庄开的门,到这些人是如何将日月山庄的人杀死,从脊椎下刀,背部像蝙蝠展翅一样被撕开,冒名顶替。
    从那位只是途径扬州作客的徐安期因何而死,到望西人在中原如法炮制了多少这样的事情。
    在无人可知的夜晚,乔青纨仿照当年郭郡所写的君子帖,写下另一封长帖,借着日复一日雕刻出来的印章,抱着一线可能被发现的希望将藏着真相的藏书送至青城儒宗。
    “否运所丁,遭家不造,忍垢偷生,长抱深冤。人生到此,天道宁论,唯抱此耿耿长恨,啮骨锥心。
    已矣哉。观我生,长恨多,自知人生皆有死,莫不饮恨而吞声。
    如意四年,乔青纨顿首。”
    这封与君子帖同字数的帖子写于如意四年,又几经删改润色,末尾的年份被修改过很多次。
    帖子夹在书中,从如意,到泰昌,再到长安,年号更迭如同走马灯,乔青纨等这一天等了二十一年。
    某些时候,她久久看着帖子上字迹,似乎连她自己都不敢再相信还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。
    直到今日。
    远处传来滚滚雷声,风收紧潮湿的气息,看样子就要下大雨了。
    两旁黑压压的围观百姓却无一人散去。
    围观者众,再往后二十年,亲历者还记得在扬州广场上,风雨欲来的午后,日月山庄的乔青纨如何一字一句揭开这桩扬州近百年来,最为扑朔迷离又令人扼腕长叹的灭门血案。
    端坐高堂的官员两两相望,好半天鸦雀无声。
  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  乔青纨俯身:“如有虚诬,情甘反坐,伏乞日月为鉴。”
    最后一字落下,在这短暂的一刻,乔青纨缓缓闭上眼睛。
    二十多年前的那些故人在她面前滚滚而来,最开始是被她一遍遍写下的、怕在一日又一日的恨意中遗忘的名字,然后是从记忆之海中翻腾而来,一张张熟悉却又被时间侵蚀的看不清模糊面孔。
    然后那些面容与声音越来越清晰,阳光沉甸甸地落在地上,山庄里人影幢幢,有的在笑,有的在叹息,四周喧嚣,乔青纨在那个遥远得如同前生的午后,坐在老梅树下的摇椅上,仰头看着一本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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