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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<h1>第170章</h1>
    侍女提醒她这样看伤眼睛,乔青纨闭上眼睛,任由湿漉漉的长发散着,垂下的发梢凝着水珠,一滴一滴落在青石板上。
    人群中传来惊呼。
    一滴血落到地上。
    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,乔青纨咳嗽了一声,鲜血沿着指缝不断洇出来,流过皓白如雪的手腕,染红了白衣。
    ……
    ……
    “乔庄主。”
    一个时辰之前。
    满地落花,零落成尘,玉簪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。
    陆临渊似有所察,看向面前单薄得似乎就要随风散去的乔青纨。
    他问:“昭告天下之后,您之后打算做什么呢?”
  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  乔青纨坐在树下,睫羽被风吹得轻轻颤动。
    她背后是澄澈明亮的金色阳光,整个人像是要融化在这片温暖的柔光里,看上极度不真实。
    她近乎释然地笑了笑,开口:“陆临渊,我早就死在二十一年前的那个冬天了。”
    **
    这二十多年间,乔青纨坐在院底,无论她从哪个方向看向天空,这里都像一座牢笼、一口深井。
    她时常仰头望着掠向落霞的飞鸟,那些振翅的身影在她眼中渐渐模糊。
    天地无声,那些故人的影子将他困在原地,她只要一个恍惚,就会被拉着,一头栽进井底。
    对乔青纨来说,此生的恨与遗憾都太多,但在这其中,与她有密不可分联系的只有两个人。
    一个是她的朋友徐安期。
    一个是她的儿子乔长生。
    乔青纨开口:“长生的身子是我弄坏的。”
    乔长生自胎中孱弱至今。魏危与陆临渊也曾经想过,如果是日月山庄下的毒,无论是不是另有所图,他们都没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,可是如果不是,还有谁有能力在乔青纨怀孕时瞒过日月山庄下毒?
    “我幼时读医书,上面说,用水银、丹砂各半两,合研匀,加牛膝半两,水五大碗,煎汁。令产妇吞服,殆胎立出。”
    乔青纨不想生下这个孩子,她被严密地看管,水银无处可寻,便日日吞服书房朱砂印泥。
    但乔长生还是出生了。
    徐安期因她而死,乔长生却因她而活。
    血缘是一条斩不断的罪孽,乔青纨并不怪罪这个无辜的孩子,她为他取名长生,许愿这个因她病弱的孩子能够长命百岁。
    她养育他,教导他,她给予乔长生自己所拥有的一切。她眼睁睁地看着乔长生在这座泥泞不堪的日月山庄中,生长成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。
    乔青纨很轻地叹一口气:“那时候我在想,若是有朝一日真相大白,宝月该怎么办呢?”
    乔长生这样的孩子,在得知了血淋淋的真相之后,要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,如何面对自己呢?
    所以在乔长生生出想要离开扬州,去往儒宗的念头时,乔青纨不顾赫连父子的反对,一力支持。
    她希望乔长生扎根于更广阔的天地,和这个世间产生联系,拥有真正的朋友、师长、徒弟,她希望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乔长生留在人间,使他在绝望中有东西可以凭依。
    乔青纨低下头,很轻地笑了一声:“宝月和我说,他在儒宗有了喜欢的人,我还想着,若是他们能两情相悦,宝月说不定能为了魏姑娘活下去。”
    但这线愿望也不得成真。
    贺归之取得江湖第一那个晚上,日月山庄华灯如昼,宴请各方,魏危借着慕容星雨亲友的由头见到了乔青纨。
    那张与故友相似的面孔让乔青纨有些恍惚,玉珠掉落在她脚旁,她直直地盯着魏危。
    这些年徐安期或许在怪她,一直不肯入梦原谅,只留她如今魂悸恍见故颜。
    烛影幢幢,有那么一瞬,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。
    直到这个面容与故友三分相似的少年开口道,她单名一个危字,是“危楼高百尺”那个危。
    乔青纨轻而急促地吸了一口气,缓缓睁大眼睛。
    烛泪千万条蜿蜒流下,在她模糊的视线里熔化成一片流动的光晕,重现许多已经见过的曾经。
    有人曾在山庄说,将来若真的有了孩子,要和自己一样,取一个豪气云天的名字。
    “天上白玉京,十二楼五城。”
    徐安期坐得舒展从容,一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膝头,轻捻着一只剔透的玉杯,杯中青梅酒液在清辉下漾着琥珀色的微光。
    他仰首,目光投向那轮皎洁的明月,举杯邀明月。
    他说:“危楼高百尺,手可摘星辰。”
    乔青纨看着魏危,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,握住了她的手,低下头,喃喃。
    “……原来是你啊。”
    乔长生的心上人,原来是你啊。
    乔青纨眨了眨眼,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去
    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长生该怎么活下去呢?”
    **
    扬州广场上,乔青纨摇摇晃晃站起,止不住地在咳血。
    沉冤昭雪,大仇得报。
    四周的喧嚣渐渐远去,化作一片模糊的嗡鸣。有人围上来想要接住她摇晃的身子,有人在惊呼快去找大夫,兵荒马乱,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了。
    游离的光在乔青纨眼前明灭不定,如她的心脏在跳动。有风拂过她的鬓发,温柔得像是故人的抚摸,带着久违的自由气息。
    乔青纨长长叹了一口气,叹息声洇进了鲜血里。
    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。
    记忆如走马灯般流转。似乎是很多年前的晚上,也是这么一个傍晚,虫鸣声在暮色中织就一张细密的网,浩瀚星空延伸到远方,檐下只留了一盏灯照明,风声在耳边细细吹响。
    乔青纨那时候仰起头问,日月山庄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?
    有人将她抱在怀中,温柔地回答了她。
    二十年光阴倏忽而过,赫连父子强占山庄,鸠占鹊巢,乔青纨始终记得这个名满江湖的日月山庄最开始的意思。
    鉴悬日月,辞富山海。
    百龄影徂,千载心在。
    第125章 本是江湖寂寞人
    魏危将沾着赫连知途鲜血的霜雪刀丢给百越护卫,大步流星踏进日月山庄。
    贺归之被钉死在日月山庄那块日月昭昭的石碑上,赫连知途则被两位巫咸联手限制了手脚,魏危亲手砍下了他的脑袋,用以祭奠徐安期的魂灵。
    其余潜伏在扬州的望西人,被同为情报组织的九重楼以夏辟疆为引子,连根拔起。
    至于孔成玉知道了这些事后,如何铲除其他地方隐藏的望西人,如何清查这二十多年的真相——这些都是后话了。
    徐安期的骨灰是在日月山庄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找到的。
    赫连知途身为望西人,既惊叹徐安期的功夫,又忌惮他的身份。在对方身中美人泪身死之后,且喜且怜之,到底是留下了那柄太玄剑。
    至于徐安期的遗骨,赫连知途惧怕东窗事发,又想夸耀杀死中原素冠的战绩,命人烧为骨灰,封在了一个不起眼的白色瓷坛中。
    随着一年又一年的时间过去,上面逐渐落满灰尘。
    魏危找来干净的帕子,擦干净上面的尘埃,将赫连知途那颗凝固着惊骇与不甘的头颅端正地摆放在坛前,接着撩起沾着血污的衣摆,屈膝郑重地跪了下去。
    楚凤声眼中满是悲悯,燕白星同样一言不发,同样屈膝而跪。
    魏危看着那个小小的坛子,难得陷入了沉默。
    过了很久,她才缓缓开口。
    “赫连归之那个时候年纪不大,没有参与过最开始的灭门案,我亲手用日月刀结果了他。”
    “赫连知途是下命令的那个人,我射中了他的肩膀,报了那一箭之仇之后,替你砍下了他的脑袋。”
    “至于赫连一族的罪魁祸首,木槿长老与澹台月已先行出发。百越与中原若是联手都不能战胜靺鞨,那便是我们无能。”
    沉默了一会,魏危的视线垂落,看着那柄太玄剑,五指触碰冰冷而坚硬的剑鞘,似乎想从其中感受到什么。
    “我……并没有见过你。”
    她顿了一下。
    “但我来中原之后,你的每一个朋友都记得你。他们告诉我,你是世上最好的朋友。”
    房间里一时只有几人的呼吸声,楚凤声等人感到了某种隐隐的钝痛,很轻微,就像风一样飘散。
    魏危的声音同样飘散在这样的风中:“木槿长老说,母亲也很想你。”
    “是我来晚了。”
    魏危将骨灰坛抱在怀里,平视前方,一步一步走出了昏暗的房间。
    她带徐安期回那个二十一年未曾到达的儒宗。
    ……
    ……
    魏危走在前面,紧随其后的燕白星见到魏危伤心,自己也跟着难过。
    他心中想起将自己视为己出的北越长老,一时间感同身受,虽然强忍着抬头,但泪水忍不住,仍旧唰唰地掉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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